镇压完太平天国,湘军使湖南通货膨胀
1864年,湘军攻克天京后,仅曾国藩麾下的人数就达到十余万。虽然清廷对这股劲旅有防范之意,但曾国藩本人表现得比朝廷还急,主动提出希望从速裁撤三至四万人,连清廷都感觉裁军过快。大几万刚刚从尸山血海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一下子被甩到社会上,这对于军队和地方的压力都是空前的。
1870年,两江总督马新贻当街被刺杀,是为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刺马案”,也成了电影《投名状》的原型。“刺马案”从一开始就有人传言,马新贻惩治不法湘军,打击湖南势力,此次是死于湘军系的暗杀。
马新贻死后,清廷只好把曾国藩调回两江。此后两江总督这个在清初被旗人长期垄断的肥缺,结果在镇压太平天国后,被湘军、淮军系统把持了几十年。
為裁军,朝廷撒下了丰厚的遣散费用。遣散费分为两部分,一是官兵此前的欠饷,二是军中将帅发给士兵的“恩饷”。
据统计,从1854年湘军成军出省,到1864年击败太平天国攻克天京,军中拖欠饷银接近五百万两,曾国藩麾下仅仅十余万湘军,如果平均分配,每人都可得四十余两银子。更不用算破城抢来的大小战利品。要知道,在清朝中期,一个普通中等农民全家辛苦一年,男耕女织兼种经济作物,平均一年虽然能收到32两,但这个家庭一年的总花销经常达34-35两,每年精打细算下来,亏空不大就算好日子了,十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三四十两遣散费,足以在省城买一间小院子,或是在老家农村买好几亩地,这对于出身寒微的基层士兵来说已经是实现阶层跃升了。
事实也是如此,湘军从军官到士兵,回乡置地极其踊跃。短时间内,大量白银货币流入湖南,造成了当地的通货膨胀,物价腾贵,当地农民生计进一步恶化,随之而来的就是土地兼并大大加剧,大批农民沦为佃农。时人如此描述当时土地兼并情况,“湘省自江南恢复后,文武将领之冒饷致富者,行盐起家者,田宅之外,如票号,如当店”,这些湘军老兵或是手拿大把军饷,或是靠军功谋得了盐业垄断权,或是开办票号、当铺,进军金融产业,“各项之豪买豪卖,无不设法垄断,贫民生计,占搁殆尽,实已不堪其苦”。仅湖南平江一县,湘军军功地主收租几万石者十几家、几千石者无数家。
(摘自《国家人文历史》 罗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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