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言语过程视角下《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的声音描写
【摘要】《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作家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的代表作，讲述了一场美国梦的破灭。本文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及物性系统的言语过程及相关理论，对描写女主人公黛西声音的经典语句进行分析。从中发现言语过程在刻画黛西声音的两面性和人物形象方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进而揭示了小说的主题。同时也说明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可用于文学作品的赏析和创作。
【关键词】声音；
言语过程；
两面性；
人物；
主题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1）21-202-03
【本文著录格式】郝锐.浅析言语过程视角下《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西的声音描写[J].中国民族博览，2021，11（21）：202-204.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作家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于1925年出版，是一部以美国20世纪20年代为背景的小说。当时的美国正处于战后经济繁荣时期，资本主义蓬勃发展。财富是评判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人们盲目不停地赚钱，追求个人财富，享受物质生活，不重精神，史称“喧嚣年代”。小说旨在揭示“美国梦”的虚无和不现实以及追求者的盲目性。这部小说奠定了菲茨杰拉德在现代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并多次被搬上了银幕和舞台。
作品通过汤姆、盖茨比、黛西、莫特儿等人物的故事讲述了一场美国梦的破灭。主人公杰伊·盖茨比本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家，在军训营里任中尉时，爱上了南方上层社会的大家闺秀黛西。战争结束后，他载誉归来，黛茜已经嫁给了一个体格健壮、举止粗鲁的纨绔子弟汤姆·布坎农。盖茨比沉溺于爱情的梦幻中，试图用金钱挽回黛西。之后他拼命赚钱成为暴发户，在富人区长岛西端买下了一幢豪华别墅。和黛西重逢时，盖茨比以为时光可以倒流，旧梦能够重温。但他后来发现黛茜根本不是他梦想中的样子。没过多久，黛茜开车撞死了丈夫的情人，并嫁祸给了盖茨比。盖茨比最终被害，黛茜没来送葬。叙述者尼克由此看清了上层社会有钱人的冷酷、残忍和险恶，离开纽约，回到了故乡。
这部小说被称作“最精致的结构和设计，写作最完美的作品之一”[1]，有很多关于这部小说文体的研究，但鲜有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对小说进行的分析。基于此，本文借用系统功能语法中及物性系统的言语过程及相关理论，对黛西声音的描写进行分析，为小说主题的解读提供一个新的方法和视角，也为小说的阅读鉴赏和人物創作提供一定的参考。同时说明功能文体学理论可用于文学作品赏析，也是对理论的检验和丰富。
一、相关理论
系统功能学派认为，语言是人类社会活动的产物。作为人类交际的工具，它承担着各种各样的功能。其中概念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主要是通过“及物性”和“语态”得到体现的[2]。
及物性是一个语义系统，其作用是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过程”（process）。韩礼德把人类的经验分成六种过程：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及物性中的环境因素（circumstantial elements）包括时间、空间、方式、程度、比较、伴随、因果、身份等，最常见的表现形式是副词词组和介词短语。范围（extent）指的是小句中具体说明某一过程涉及面的成分[2]。
本文将运用言语过程及相关理论来分析小说中黛西声音的描写。言语过程是通过讲话交流信息的过程（a process of saying）。常用的动词有say、talk、describe等。“讲话者”（sayer）不一定是人。在言语过程中，“受话者”（receiver）也可以作为一个参与者出现。“讲话内容”（verbiage）可能是要传递给受话者的某个信息，也可能要受话者做某件事[2]。
二、关于描写黛西声音的言语过程分析
女主人公黛西漂亮、迷人、富有但自私、冷漠、有寄生本性，金钱至上。她黄金般迷人的声音，是盖茨比追寻的“梦想”，也是黛西人物形象的突出特点。作者以声音描写为有利手段，惟妙惟肖地刻画出了黛西的两面性，人物形象跃然纸上。而声音的描写大多借助于言语过程。通过人物说话的内容、方式和语气来感受其声音，从而使小说人物形象显得更加生动鲜活。
（一）迷人、有魅力的声音
黛西出场时，小说这样写道：“但是在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特殊的激情，使一切爱慕过的男人都难以忘怀。”[3] 下面是原著中通过言语过程来描述黛西迷人声音的经典语句：
1.“Look！”she complained. “I hurt it.”[4]
2.“You did it，Tom，” she said accusingly. “I know you didn’t mean to but you DID do it. That’s what I get for marrying a brute of a man，a great big hulking physical specimen of a……”[4]
3.Daisy hinted the surname of the balancing girl was Baker in a murmur.[4]
4.I looked back at my cousin who（Daisy） began to ask the question in her low，thrilling voice. [4]
5.“I don’t think so，” she said innocently. “why” [4]
6. Daisy said something low in his ear. [4]
上述语句中，讲话者（sayer）都是黛西，可以真切地呈现人物的讲话模式，感受其声音，直接展现人物的个性色彩。过程（process）除了运用常规动词said，还出现了complained、hinted两个动词来体现女主人公说话时的情绪，有时撒娇抱怨，有时低语暗示。说话内容（verbiage）体现出黛西的单纯和娇柔可爱，比如1、2句中撒娇式地埋怨丈夫弄伤了她的手指，第 3句中的天真无邪。范围只有一个：in his ear呈现了她说话时的动作范围。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s）为：in a murmur（方式）；
in her low，thrilling voice（方式）；
innocently；
low（程度）。说明黛西温柔低语、令人激动的说话方式不由得让人靠近她，屏息聆听。从上述言语过程中，可以感觉到黛西单纯娇柔的声音有吸引人的魔力并且令人难忘。相比之下，叙述与介绍的描写手法则稍逊一筹，难以直接听到人物的声音。
（二）充满金钱的声音
随着故事情节发展，叙述者尼克意识到黛西本质上是一个不真诚、对地位和金钱无比执着的“镀金女郎”。以下节选的语句通过言语过程生动形象地展现了黛西黄金般的声音。
1.Daisy admired this aspect or that of the feudal silhouette against the say with enchanting murmurs，admired the gardens，the sparkling odor of jonquils and the frothy odor of hawthorn and plum blossoms and the pale gold odor of kiss-me-at-the-gate.[4]
2.”They’re such beautiful shirts，” she sobbed[4]
3.”It makes me sad because I’ve never seen such--such beautiful shirts before.” [4]
4.”I adore it！”exclaimed Daisy. “The pompadour！ You never told me you had a pompadour——or a yacht.”[4]
5.”Look at that，” she whispered，and then after a moment：
“I’d like to just get one of those pink clouds and put you in it and push you around.”[4]
6.“These things excite me SO，” she whispered.[4]
7.“Go ahead，” answered Daisy genially，“And if you want to take down any addresses here’s my little gold pencil....”[4]
8.“She’s got an indiscreet voice，” I remarked. “It’s full of……”[4]
9.“Her voice is full of money，” he said suddenly.[4]
10.The voice begged again to go.”PLEASE，Tom！ I can’t stand this any more.”[4]
11.“That’s because your mother wanted to show you off.”[4]
12.“All right，” said Daisy. “What’ll we plan？” She turned to me helplessly.”What do people plan？”[4]
以上12個言语过程中，讲话者（sayer）10个是黛西，1个是尼克，1个是盖茨比。仍然是通过直接引语来描写黛西声音的特点，从而塑造人物形象。
这部分要重点分析的是过程（process）中用到的词汇，具体有：said、 admired、 sobbed、 exclaimed、 whispered、begged。其中admired、 sobbed、 exclaimed三个词表现出黛西对物质财富的赞叹和狂热，甚至激动到哽咽。黛西低声说她兴奋不已，这时的低语（whispered）不再是吸引人的声音而是充满金钱的声音。接下来，丈夫汤姆揭穿了盖茨比的过去和身份，黛西吓得目瞪口呆，转回头去一直哀求（begged）汤姆带她离开，对盖茨比不理不睬。与盖茨比的重逢确实让她为曾经真诚的爱情感动落泪。但是不同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和价值观使得黛西对盖茨比的爱情，在经历金钱和地位的冲击时，被吹得烟消云散。
说话内容（verbiage）1、2、3、4、7讲的都是盖茨比的财富，如别墅、游艇、漂亮的衬衣。第5个展现了黛西的天真无邪，但这只是由上述财富引发出来的“美好”一面而已。第6个直接说出了黛西面对物质财富时的心声。第10个表现出黛西冷漠无情的一面。第11句讲述了黛西无所不在的炫耀，以期得到虚荣和声望，甚至不惜夸大事实。在这样的思想之下，金钱与空虚同处，殷实的物质生活不能代替空虚无聊的精神生活。黛西的精神世界是极为空虚的。第12个正是表现出了她毫无追求、无所事事的一面。第8、9句是尼克和盖茨比所说，他们意识到黛西声音的本质是金钱。
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s）有：with enchanting murmurs，genially，同樣的低语温柔，在这一部分充满了铜臭气。
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到说话者（sayer）的选择，环境因素（circumstantial elements）的描述，过程（process，动词体现）的用词，言语内容的表达，在黛西声音的描写中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如，说话者直接选择了黛西本人，体现情绪和性格的动词：如，admired、 sobbed、 exclaimed、 whispered，环境因素则直接展现了黛西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在鉴赏文学作品和写作中，这些都是值得去分析探究和应用的。
三、声音描写借助言语过程揭示小说的主题
人物的声音可以和肖像、心理描写、动作一样，用来塑造人物。但并非所有的声音都能参与人物性格塑造。只有独一无二、闻其声便知其人的声音才能真正反映人物的性格特征，起到积极的作用。在这部小说中，作者运用言语过程准确生动地描绘出了黛西声音的两面性，展现了人物的性格特征。而小说就是在写人物，通过人物来揭示主题。盖茨比为这个迷人的声音神魂颠倒，但他也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声音里充满了金钱。黛茜对财富地位的热爱胜过对爱情的追求，自私与无情是她的本性。她所谓的爱情是在拜金主义下无聊生活的调节剂。即便如此，盖茨比仍然把黛西视为自己的“美国梦”，抱有幻想，也就是对“美国梦”的无限追求和向往。然而现实与梦想截然相反，注定了盖茨比的悲剧结局。由此，揭示了小说的主题：当金钱代表一切的时候，美国梦原来包含的理想成分早已不在，变得华而不实，终将破灭。
四、结语
菲茨杰拉德成功地运用言语过程描写了黛西的声音，刻画了黛西及她代表的上层人士的性格特征，揭示了小说的主题。同时，也证明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在文学赏析和写作方面具有可操性。
参考文献：
[1][美]MatthewJ.Broccoli.《了不起的盖茨比》新论[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
[3][美]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姚乃强，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4][美]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 北京：外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郝锐（1981-），女，山西五台，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教育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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