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选择：在公平和效率之间

肖贤辉 周慧琳

教育督导是实现教育理想和教育目标的重要保障，综观近40年的恢复、发展历程，武汉教育督导随着教育法制环境和政策环境的变化而不断调整，在实践中反思，在反思中重构，在重构后实践，充分发挥其保障作用。在公平和效率的价值追求中实现方向选择最优化、质量效益最大化，从而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服务教育改革与发展大局。

规范发展（1988—2002年）：集中力量办大事，形成分级分等评估模式

20世紀80年代后期，武汉市有中小学校2000余所，分属13个行政区、2个开发区、2个央企及多所高校和科研单位。因历史和经济的原因，全市区域和学校之间教育发展和办学水平存在明显差异。为了让每一所学校找到发展的起点和方向，考虑市情、区情，武汉市遵循“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经过三个阶段的探索，形成了“分级分等，整体推进”的督导评估模式。

第一阶段：1988年至1995年，开展“普九”督导和“五项内容”专项督导。1990年起依法实施“两基”达标建设及督导验收;1995年，市督导室联合市人大、政协有关部门进行“五项内容”专项督导，并酝酿以“促进学校依法治校，规范办学行为，提高办学水平”为目的的学校综合督导评估。

第二阶段：1993年至1997年，普通中小学第一轮办学水平综合督导评估。1992年，制定了《武汉市中小学办学水平综合评估方案》，开展了旨在端正办学方向、规范办学行为的中小学办学水平综合评估。评估分为市评、区评、学校自评三个层次，评估结果分为先进、合格、不合格三个等级，构建起“分级分等”的督导评估模式。

第三阶段：1999年至2002年，普通中小学第二轮办学水平综合督导评估。1998年，制定了《武汉市普通中小学校督导评估方案》，开展了第二轮办学水平综合督导评估。评估结果分为四个等级，增加了示范学校，强化了市级评估的示范功能，加强了督政与督学的联系，进一步发展、完善“整体推进”的督导评估模式。

通过三个阶段的实践和探索，逐步形成了“一套方案，三级评估，四个等级，整体推进”的督导评估机制，从而有效地推动了教育督导工作的健康发展。第一轮办学水平督导评估中，评出市级先进学校259所。在第二轮督导评估中，通过分类推进，培育出24所省级示范学校、79所市级示范学校、119所市先进学校。

与此同时，高度关注弱势群体的发展。1995年7月，市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实施九年义务教育若干问题的决定》中要求“提高全市义务教育的整体水平，努力办好每一所中小学校”。年底，启动治理薄弱学校工程，提出了3年内使薄弱学校基本改变面貌，实现办学条件标准化、教师队伍优良化、学校管理科学化、教育质量明显提高的治理目标。1998年底，首批44所薄弱学校全部通过治理薄弱学校工程验收，其中部分薄弱学校成长为市级先进学校。

“抓两头，带中间”，有效地促进了全市基础教育水平的整体提升，为“普九”达标验收奠定了坚实的工作基础。1997年全市13个区“两基”达标工作顺利通过省政府评估验收，1个区被评为国家级先进区，4个区被评为省级先进区。

均衡发展（2002—2014年）：基于公平的价值追求，构建教育督导新机制

进入新世纪，武汉教育改革与发展面临着一些新问题。一是优质教育资源发展不充分，省市示范学校和市级先进学校不足20%，远远不能满足社会需求。二是优质教育资源学段分布失调，全市初中只有省市示范学校20所，不足20%。三是优质教育资源区域布局不合理，占武汉教育半壁江山的新城区只有省市示范学校29所，仅占23.39%。这些问题成为教育公平的严重障碍。

教育均衡是促进公平的根本途径和有效手段，意味着每个学生有着平等的受教育机会，意味着他们每个人占有的公共教育资源、所享有的受教育权利相对平等。为此，按照“公平优先，兼顾效率”的原则，武汉市开启了区域教育均衡发展之路。

重构教育督导机制。满足老百姓“读好书，上好学”的要求，必须“盘活教育存量，优化教育增量”，让不同类型、不同起点、不同地域的学校在共同发展中实现高位平衡。武汉市把扩大优质教育资源作为督导工作重点，积极创新中小学校督导评估工作机制。同时，进一步完善督政、专项督导指标体系，构建起完整的督导评估指标系统。

开展与新课程改革相适应的学校督导评估。坚持“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促进学校规范化、个性化发展”的第三轮评估指导思想，把中小学督导评估纳入市、区级教育事业发展规划，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义务段学校和农村学校。

2006年、2011年分别启动初中、小学标准化学校建设工程，旨在突破基础教育的发展瓶颈，基本实现区域内教育资源配置的相对均衡，办学条件达到标准化水平。截至2014年底，全市共有463所小学、212所初中通过标准化学校督导评估。

2007年、2012年分别启动小学、初中素质教育特色学校督导评估，评估强调全体性、个性化、互动式，突出“教育增值”，强化督导评估的改进作用，淡化甄别与选拔，努力实现普惠。

持续开展高中学校综合办学水平评估，督促学校进一步端正办学思想，依法治校，规范办学，不断提高教育水平和办学品位。坚持看起点、促发展，调动各类学校积极性，重视树立不同发展类型的学校典型。目前全市共有市级示范高中30所、省级示范高中33所。

督促政府依法履行教育工作职责。政府依法履行教育工作职责是教育均衡发展的关键，有效督政措施产生的巨大张力助推区域教育又好又快发展，市级教育费附加大幅增长，特别是农村教育经费的稳定增长，为农村学校的持续发展创造了条件。

2002年启动区级政府教育工作督导评估，市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开展教育先进区评选工作的通知》（武政办〔2001〕248号）并转发《武汉市实施区级乡（镇）人民政府教育工作督导评估方案（试行）》。区级政府教育工作督导评估进一步强化区级政府教育责任，有力促进教育均衡发展。8个区通过市级督导评估并被市政府授予“武汉市教育先进区”称号，占总数的53.3%。

2004年启动乡镇政府教育工作督导评估，进一步夯实乡镇政府教育工作责任，改善农村教育发展的外部环境。全市27个乡镇通过市级督导评估并被市政府授予“武汉市教育示范乡（镇）”称号，占总数的25.5%。

2010年启动区域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督导评估，按国务院、省政府统一部署，组织各区对标建设，做到“四个并重”，即学习设施与生活设施并重、基础建设与设备配套并重、校园改造与文化建设并重、标准化与特色化并重，提供基于教育公平的受教育机会。2014年9月，全市整体通过国家评估认定，7个区被省政府授予“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示范区”称号，占总数的46.7%。

开展服务中心的专项督导工作。

2003年，启动第二轮治薄工作，并列入“十·五”期间全市八大重点工程之一。2004年底，48所薄弱学校全部通过市级评估验收。一批昔日的薄弱学校，通过实施治理薄弱学校工程实现办学水平与教育质量迅速提高，先后跨入了市级示范学校和先进学校的行列，进一步壮大了优质教育资源。

2004年、2005年，连续两年对各区职业教育经费落实和使用等方面的情况进行专项督导检查，督促各区调整教育经费支出结构，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力度。同时指导各区加强骨干职校、重点专业的建设，促进职业教育的规模、结构、模式与区域经济和社会发展相适应，引领职业教育的持续健康发展。

深化改革（2014年—）：适应教育领域综合改革，走向教育督导现代化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武汉市牢牢把握“建设国家中心城市”的战略机遇，坚定“优质均衡，人民满意”的教育理想，倾力推进武汉教育现代化。

推动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2012年，市委、市政府印发《关于深入推进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的意见》，强调要重点解决提高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水平、完善义务教育学校教师编制管理体制和优化义务教育学校布局3大问题，实现武汉义务教育由基本均衡向优质均衡的跨越。市政府教育督导室制发《武汉市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示范区督导评估方案》，启动优质均衡发展督导评估。目前已有6个区经考评验收成为市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示范区。

开展义务教育学校现代化督导评估。依据《武汉市义务教育学校现代化指标体系（试行）》，2015年启动义务教育现代化学校建设工程。构建长效机制，加强过程管理，提升建设质量。截至目前，全市共有义务教育现代化学校773所，占全市义务教育学校的90%，超额完成“十三五”规划确定的85%的目标任务。

将幼儿园办园行为纳入督导评估。依据《湖北省幼儿园办园行为督导评估实施方案》，2018年制发《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关于进一步做好幼儿园办园行为督导评估工作的通知》，坚持一个环节不少、一个程序不落、一所幼儿园不放弃的原则，实行网上监测和实地督导相结合，提高评估工作质量和效率。2018—2021年已完成幼儿园评估数达80%。

强化学校常态督导工作机制。加强教育督导制度创新，建立健全中小学校责任督学挂牌督导制度，制发《武汉市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关于中小学校责任督学挂牌督导指导意见》，实现了挂牌督导工作全覆盖、全方位、全过程，做到“看得见”“立得住”“传得广”。目前全市共建立271个督学责任区，已挂牌学校占比达到100%。4个区被授予“全国责任督学挂牌督导创新区”。

探索引入第三方参与教育督导的管理模式。根据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深化教育督导改革转变教育管理方式的意见》，2017年印发《武汉市第三方机构参与教育督导评估工作暂行规定》，研制了第三方机构申请表、工作考核表等评价工具。积极培育“第三方评价”市场，进行“小切口，稳步走”工作试点。

实施教育热点难点问题和重点工作专项督导。适应新时期教育督导“长牙齿”的要求，开展中小学生作业、睡眠、手机、读物和体质健康“五项管理”工作及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公办幼儿园在园幼儿占比达到50%”年度工作推进情况等专项督导。做好国家义务教育质量监测相关工作。

武汉教育督导事业40年发展的基本经验

创新是教育督导事业发展的引擎。一是观念创新。只有解放思想，教育督导工作才能摆脱束缚，从学校等级评估到多维度评价的嬗变，“面向每一个学生，面向每一所学校”的新理念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二是机制创新。面临新形勢、新任务，机制创新为教育督导工作带来勃勃生机与活力，全覆盖、全要素、全过程的督导既拓展了教育督导的工作领域，又丰富了教育督导的工作内涵。三是方式创新。追求督导内容和形式的有机统一，探索总结教育督导的一系列新方法，如开放式收集评估信息、互动式督导评估活动、电子化督导评估档案、督学责任区和督导公示制度等，创新使督导工作充满无限活力。

统筹是教育督导事业发展的关键。一是规划统筹。把督导项目纳入区域经济社会及教育五年和中长期发展规划，并面向所有中小学，特别是发展中学校和农村学校，较好地体现了普惠制原则。二是资源统筹。为了实现质量效益最大化，须统筹安排建设项目和人、财、物。作为综合性检查与评估，教育督导无论督政还是督学，在统筹资源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三是工作统筹。随着督导作用的发挥和督导领域的拓展，督导工作任务繁重，头绪繁多。只有科学统筹，才能控制好节奏，高水平完成督导工作。

和谐是教育督导事业发展的前提。教育督导事业高质量发展需要有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和谐，和谐有利于减少内耗，形成合力;有利于培育干事文化，营造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的工作氛围。武汉教育督导工作环境的和谐，主要表现在：一是各级领导的关心支持;二是市局各部门的积极配合;三是各区的大力协作;四是省市督学的智力贡献。正因为如此，教育督导才能做到有为、有位、有威。

历经40年的风风雨雨，在实践—反思—重构—再实践的轨迹上，武汉教育督导事业在不断发展壮大，为武汉教育改革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发展是永恒的主题，时代在进步，事业在发展，武汉教育督导的明天会更美，发展会更健康。

责任编辑/杨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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